r>  王制云:「丧三年不祭,唯祭天地社稷,为越绋而行事。」前儒已有疑之者。今云:「天子崩,既殡,即祭五祀。」但杀其礼,何耶?疏引郑氏谓:「天地社稷去殡处远,则踰越此绋而往;五祀去殡处近,暂往则还,故不为越绋。」如其说则王制当云:「丧三年祭,惟祭天地社稷,为越绋而行事矣。」甚矣,执礼解礼之谬也。(卷三五,页一五)
  曾子问曰:「大夫之祭,鼎俎既陈,笾豆既设,不得成礼,废者几?」孔子曰:「九」。请问之。曰:「天子崩,后之丧,君薨,夫人之丧,君之大庙火,日食,三年之丧,齐衰,大功,皆废。外丧自齐衰以下,行也。其齐衰之祭也,尸入,三饭不侑,酳不酢而已矣;大功酢而已矣;小功、缌,室中之事而已矣。士之所以异者,缌不祭,所祭于死者,无服则祭。」
  凡以上此等问答,皆类琐细迂僻,鲜可见诸日用。苟逆料未然之事以言礼,天下事何可尽耶?(卷三五,页一七)
  曾子问曰:「三年之丧,吊乎?」孔子曰:「三年之丧,练,不群立,不旅行。君子礼以饰情,三年之丧而吊哭,不亦虚乎?」
  此说与檀弓「有殡,闻远兄弟之丧,虽缌必往」不合,似檀弓是。(卷三五,页一八)
  曾子问曰:「父母之丧,不除可乎?」孔子曰:「先王制礼,过时弗举,礼也;非勿能弗除也,患其过于制也,故君子过时不祭,礼也。」
  郑孔释「殷祭」为「大、小二祥」,释「过时不祭」为「时祭」。按:谓「过时弗举,礼也」,统凡礼言之,然则二祥过时,何以独举?不可通矣。徐氏集注用张氏之说曰:「殷祭,宗庙之盛祭,必君服除而后行宗庙(「庙」字原阙,今径补。)之殷祭,谓不复行除丧之祭也。」徐伯鲁曰:「郑注:『君服除而后行二祥祭。』则与下节相戾,然亦自知其不通,故以适子追祭,支子不追祭为言。愚以经无明文,故不敢从。」曾子因孔子「殷祭」之言,以不复有祥禫之祭,故又问如此。孔子答以先王制礼,各以其时,若已过时,则不追举,今此弗除父母之丧者,非弗能弗除也,恐其踰礼制而不敢也。再言「过时不祭,为礼」,以明弗除之为不可也。此说得记文之意矣,然愚以为记文之义非也,虽曰「祥禫过时」,其祭自不可不行,否则父母之丧终身不除矣。曾子曰:「父母之丧弗除可乎?」此驳良是,故曰记文之义非也,记文之义非,而郑注之义则又是矣。(卷三五,页二○—二一)
  文王世子
  按:此篇之首「文王之为世子」一章,「文王谓武王曰」一章,「成王幼」一章,及「仲尼曰:昔者周公」一章,皆系妄夫窜入,自余之文,凡为四义,教世子及士之法:(此下原有「后附世子之记。四、此原文也。」等字,为衍文,今删。)一、庶子正公族之礼。二、天子视学养老之礼。三、后附世子之记。四、此原文也。其所以窜入者何?盖当新莽之世,谶纬繁兴,波及经传,谄谀之徒造为「周公践祚」,本篇。及「践天子之位」诸说。明堂位。邪说有作,往圣受诬,此记中凡有窜入所由来也。其于是篇欲言「周公践阼」,然意以为宜先言文、武而后及于公,方为联贯。于是首言文王,次言武王。其言文王,则以此篇本言「世子事」,乃取后附世子记依仿其文,以文王砌入,复将其文增益,见文王之为圣,不同于寻常世子,事事有加焉,其为实避雷同之故也。以是冠于篇首,而命其篇名曰:文王世子。其言武王,则第从文王为世子带入,谓武王亦然,复谓文王有疾,武王不寝,迨愈而寝,寝而梦,遂生出「武王梦与九龄」一事,然后及于「周公践阼」焉。盖作伪之人之大旨如此也,不知是篇本与文王无涉,其首曰「凡学世子」,乃言「教世子之法」,非言「世子所自行事」,后附世子记始言「所自行宜如此耳」。今首言「文王之为世子」,便失本篇之意,又与后世子记多不合,岂有出一人之手而前后自为抵牾如此者?其窜入自灼然易明。不然,依其前后之文,直儿童而已矣,曾是古人而有此乎?或者曰:「文王为世子之孝行,后世流传已久,今以为伪作,岂文王不当若是耶?」不知非也。自古无不大孝之圣人,如舜与文王、周公、孔子应无不同,然其孝有传有不传者,则以所处之地异也。舜以父母之顽嚚,而其孝益着,此固人子之所不忍言,而亦其所不得辞者也。若文王之父王季,因心则友,其为慈父可知,纵使文王尽孝,亦无所流传于简策,而为后世所称述,然千之下,无不共其孝者,则以其为圣人也。圣人五伦咸尽,固不特孝之一端,而其所以为孝者,又不特此区区「问视」之节,以是而言文王亦浅哉。其测之矣,虽然此于文王固无损,可不必辨。辨之者,以其言「周公践阼」之谬妄也,而自不得不并及之以见其伪。首章既伪,则下二章之伪,亦何俟辨之而后见哉!(卷三六,页一—三)
  武王帅而行之,不敢有加焉。文王有疾,武王不说冠带而养。文王一饭,亦一饭;文王再饭,亦再饭。旬有二日乃闲。文王谓武王曰:「女何梦矣?」武王对曰:「梦帝与我九龄。」文王曰:「女以为何也?」武王曰:「西方有九国焉,君王其终抚诸?」文王曰:「非也。古者谓年龄,齿亦龄也